俗话说,“端午洗个药水澡,一年四季疮疤少”,用草药熬汤洗“药浴”,是端午节习俗之一。民间传统认为,端午“药浴”不但可以驱毒还可防病保健。端午节前夕,记者走访南宁各大农贸市场发现,摊点里各种草药热卖,有经验的草药人将七八种草药搭配出售,满足市民在节日里驱邪祛毒的心愿。这些草药有什么讲究?几名草药摊主介绍了其中的窍门,也提醒市民,自采草药要注意用药安全。
6月17日,在双孖井菜市,各种草药摊点散落在市场中,熙熙攘攘的买菜人群中,不少买菜的市民都会顺手买上一两把草药。市民秦女士说:“家里5口人,我买了3把。”记者仔细看了秦女士手中的草药,每把大约有7种草药。
几乎每一个摊点的草药“配方”都不一样。在一个摊位前,记者停下脚步,拿起一支疑似桉树的树枝。摊主表示:“这不是桉树叶,我也叫不出它的名字,但老人们都是用这种草药煮水给孩子止痒的。”
记者走访双孖井、水街、淡村等市场发现,艾叶、青蒿、菖蒲、香茅、龙船花是端午节常用的民间原生草药品种,也是每个摊贩的必备草药,配以其他三五种草药,如大枫叶、黄皮叶、桃树叶、柚子叶等。每个摊贩会通过你自己的“配方”自主定价,每扎2~5元不等,也有些市民会单独选择一种草药。在水街某草药店里,一市民向店主覃女士要一把大叶艾,得知已经卖完,她 比较遗憾。
为什么非要用大叶艾呢?从事草药生意20多年的覃女士和记者说,艾叶分为三叶艾(小叶)和五月艾(大叶),二者的功效都是清热解毒,三叶艾主打祛湿或湿疹,五月艾更倾向于祛风、驱寒;民间多用三叶艾做糍粑,大叶艾用于煮水外用。
在走访中,记者看出,多数摊贩和市民实际上并不讲究,无论是大叶艾还是小叶艾,都可能会出现在每一束草药中。只有部分市民会较真,比如从小生活在桂北地区的市民秦女士,她说:“每一种草药都有它的独到之处。”
贩卢先生表示,临近端午这几天,他会将重心转到草药销售上来。在他的摊位上,草药已成捆扎好,插着“3 元一把不加价”的牌子。他说:“忙不过来的时候,统一收每把5元钱,过了端午我得继续卖菜了。”卢先生称,他的摊位平均一天可以卖500把,按照3元/把的价格,3天约有4500元的收入。当天上午11时,草药摊主张女士已经卖了100多扎,当记者来到时,她正忙着打扫摊位。她说:“卖完了,明天你早点来。”
在走访中,不少摊主表示,大部分的草药都有固定的收购渠道。张女士家住南宁市四塘,她说:“我家里有3个人这几天都在采药,骑着电动车,哪里有就去哪里采。”
野生草药并非取之不尽。覃女士和记者说,她家世代做草药生意,过去由父亲上山采药,父亲去世后,店里的草药基本上由专业采药人供应,平时与她有联系的将近有20个采药人,他们来自武鸣、坛洛、吴圩等地方。很多野生草药功效好,但是慢慢的变少,比如用于小孩去疳积的独脚甘,一个采药人一年最多能采2公斤。由于稀少,价格也不菲 ,收购价达到3600元/公斤。覃女士拿出一小撮不到 1克的干品独脚甘,售价为50元。
记者了解到,为保护药草自然生长环境和植被多样性,近年来,广西各地鼓励发展中草药种植。端午常见的民间草药,目前很多品种都慢慢的开始人工种植,比如车前草、鱼腥草、红线草和狮子草等。
双孖井市场一名草药摊主一共出售10种草药。他坦言:“其中有7种草药是自己种的。”他和记者说,家里专门开辟了一亩地用于种植艾叶、大枫叶、香茅、菖蒲等草药,任其生长,不用施化肥农药,一年采收一次。他说,端午过后半年,会将草药田的草药割一茬丢掉,到了明年端午其长势恢复,就可以采收销售了。
在传统说法中,端午过后,所谓的“五毒”——苍蝇、蚊虫、蜈蚣等毒虫都来了,儿童容易长痱子、疖子。因此,端午节就被当做是“全民防疫”“避秽”的开始。记者通过调查了解到,其实在春节、七月十四等时节,也有不少市民会洗药浴或喝凉茶,只是由于端午正逢临近夏至,显得更为火热。
在草药应用上,许多市民选择信任采药人或草药店主的配方,每个摊铺的“配方”可能都不一样,量多量少全凭经验。从小跟着父亲采药的覃女士,除了提供“祛痱止痒”的端午常用草药,还会针对消费者的个性需求提供自己的配方。比如附近的孩子发烧了,市民会来她这里抓一把草药,配以桃子叶、青蒿、路边青、无子风和三叉苦这几味草药;针对小孩虚汗多,她会选择盐苏木、九丙叶、艾叶、五子风等配在一起煮水外用;去痱热一般选一点红、红线草、雷公根、鱼腥草、车前草和蒲公英煎服喝。冬天比较干燥,有的市民吃多了火锅上火咳嗽,也会抓一把草药回去煲水喝。这样一个时间段,她分别在鱼腥草、红线草、一点红、旱连草、一箭球中各取一点,取多少全凭经验和感觉。她说:“这么多年了,我的手就是一把秤。”
也有的市民有自己用惯的“个人配方”。6月14日,市民蒋女士买了一把田七王,她说:“可以喝半年了。”然而,专业的采药人也有不留神的时候。很多植物长得相似,有些能治病,有些会要人命,比如断肠草。覃女士表示,常用的草药金银花有三种,其中一种极似断肠草。她说,去年就曾有采药人采来了1.5公斤断肠草,幸亏被认出,并及时告知采药人其毒性。她说,曾有个老太太将断肠草误认为金银花,煮水给丈夫喝下后,丈夫当晚就死亡。
“很多人看到某一种植物像草药就采,其实很危险。”在覃女士的店里,用于凉茶煲煮的草药有几十种,其中有人们所熟知的蒲公英,蒲公英富含多种营养成分及矿物质,清热解毒,是很好的清肝安神的良药。但是,记者看出,印象中的蒲公英叶子比较狭长,这种蒲公英的叶子却是短肥的。据介绍,蒲公英有叶子狭长的,也有叶子肥短的,叶子肥短的才有药用价值。覃女士说:“很多人不懂药性,选药不正确,自己采回去并不能够达到想要的功效。”